意象主义:用感官书写诗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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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y Global Team

意象主义(Imaginism)是在20世纪初英国和美国兴起的诗歌运动。约在1912年,以伦敦为中心开始,将感官感知的“意象”作为诗歌的本质。它排除语言的修辞、装饰和情感的过度,尝试以直接而明了的语言捕捉“瞬间的感官”。

意象主义是对快速工业化时代的艺术反应。年轻诗人认为,传统的以韵律和叙事为中心的维多利亚诗歌无法反映现实,他们开始探索新的语言秩序。他们相信可以通过事物的“瞬间意象”来表达世界,而不是情感。

运动的核心人物包括埃兹拉·庞德(Ezra Pound)、H.D.(希尔达·杜利特尔,Hilda Doolittle)、理查德·阿尔丁顿(Richard Aldington)、艾米·洛厄尔(Amy Lowell)等。特别是庞德在1913年发表了意象主义的三大原则。

首先,“直接处理事物。”

其次,“不使用不必要的词语。”

第三,“用自然的语言流代替音乐的韵律。”

这三条原则从根本上撼动了当时的诗歌习惯。

意象主义的代表作品经常被提及的是埃兹拉·庞德的诗《地铁车站》(In a Station of the Metro)。这首诗只有两行构成。

Pound's 'Station,' Lorca's 'Rider,' and Berryman's 'Traveler'
Pound’s ‘Station,’ Lorca’s ‘Rider,’ and Berryman’s ‘Traveler’ (来源=Poetry Foundation)

这部作品通过一个视觉图像来表现人类群体,被评价为通过语言的最小化实现感官的最大化。

意象主义在1910年代中期在文学界引起了巨大反响。当时的英国诗人们仍纠缠于古典的比喻和韵律,但意象主义者们对此进行了彻底拒绝。他们认为诗歌是“感官的塑造物”而不是“思想传达的手段”。对他们而言,诗歌不是观念,而是感官的排列,语言是其工具。

运动的持续时间较短。大约在1917年,庞德因与洛厄尔的意见分歧而脱离运动,之后意象主义被自由诗运动和现代主义诗所吸收。然而,其影响之深远,T.S.艾略特(T.S. Eliot)、威廉·卡洛斯·威廉姆斯(William Carlos Williams),乃至后来的垮掉派世代都继承了意象主义的语言观。

意象主义不止在诗歌中留下影响,它对美术、音乐、电影等其他艺术领域也产生了波及。在绘画领域,毕加索和布拉克的立体派通过“视觉切面”呈现事物的本质;在电影领域,爱森斯坦的蒙太奇理论强调“图像的碰撞”。各个媒介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将“瞬间的图像”作为中心。

之后,意象主义与结构主义、象征主义、表现主义相比较,被评价为现代艺术的起点。如果说象征主义是试图用语言翻译内心的情感和神秘,那么意象主义则捕捉了之前阶段的‘感官’。表现主义通过激情的喷发展现主观,而意象主义则用克制的语言呈现客观的瞬间。

埃兹拉·庞德将意象主义称为“语言的雕刻”。他主张诗歌应该是构成而非解释,单词应担任节奏、色彩、线条的角色。他的概念是将音乐的节奏和绘画的构成原理引入诗歌的尝试。由此,诗歌扩展为结合听觉和视觉的综合艺术。

意象主义确立了“短小而简明的诗”这一现代诗的基础结构。它受到日本俳句和短歌简洁性的影响,使英语诗歌的压缩表达成为可能。用事物的图像代替情感陈述的方式成为此后世界诗歌语法的骨架。

今天,意象主义不仅仅是一种文学流派,而是被评价为“语言的美学实验”。通过图像中心的表达,渗透到摄影、广告、数字内容等现代视觉文化之中。也就是说,意象主义在“语言的感官化”方面被认为是现代艺术的基石。

意象主义不仅超越了文学,还重新发明了通过感官思考、用视觉感受的艺术语言。超越语言逻辑的“感官的秩序”正是意象主义的本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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